三国五 (第2/3页)
之心哉!无亦括囊以听,委之天而弗助其虐之为咎尚浅乎?夫民之不息,诚不容已于闵恤矣,譬之父母积疢,仆妾劳于将养,则亦酒食以劳之,和煦以拊之,使鼓舞而忘怨已耳。若恤仆妾之疲,废药食而听其酣寝,有人之心者,以是为恻隐哉?
当周之时,黄皓、陈祇蛊庸主而不顾百姓之疾苦;诚念民也,则亦斥奸佞,劝节俭,饬守令以宽廉,使民进而战餫,退而休息,可也。周塞目箝口,未闻一谠言之献,徒过责姜维,以饵愚民、媚奄宦,为司马昭先驱以下蜀,国亡主辱,己乃全其利禄;非取悦于民也,取悦于魏也,周之罪通于天矣。服上刑者唯周,而冯道末减矣。
三十六
王沈刺豫州,下教:“陈长吏得失者,给谷五百斛;言刺史宽猛者,给谷千斛。”规己宽猛之宜,而赐之谷,犹之可尔。陈长吏之得失而赐之谷,险士猾民,竞起而诬讦其守令,祸可胜言哉?
盖沈者,司马氏之私人也,司马氏以好士恤民之虚名,收辨士而要民誉,每下不情之令,行溢赏以诱天下,而沈为之役,故其教令如是之滥,未容深责也。陈廞、褚入白沈曰:“拘介之士,惮赏而不言;贪昧之人,慕利而妄举。”韪哉言乎!可推以尽明主用人听言之道矣。
拒谏者,古今之所谓大恶也;亟取人言,而贪广听之名,其恶隐而难知。乃公孙疆因之以亡曹,主父偃因之以乱汉。
宋之中叶,上书言因革者,牍满公府,而政令数易,朋/党争衡,熙、丰、元、绍之间,棼如乱丝,而国随以敝。近者民本轻达,贱士乘以希荣,奸相资之肆恶,一夫遽登省掖,而天下亟亡。呜呼!以赏劝言之害,较拒谏而尤烈,抑如此哉!
然则瑱纩之塞,与明聪之达,圣人兼用以应天下,抑何道也?曰:善听言者,必其善于择人者也。人而善与?言虽未得,有善者存矣。人而不善与?言虽得,有不善者存矣。唐、虞之廷,或吁或咈,交相弼违者、唯其为禹、皋、稷、契也。
夫禹臬、稷、稷、契,视君之失,若疢疾之攻于心;视民之病,若水火之迫于肌;而视言入而受禄也,若秽恶之加于鼻也,何俟于赏以劝之邪?故君子之听言,先举其人而后采其言,必不以利禄辱贤者之操,而导不肖者以猖狂无忌也。
察吏有常法,劾吏有常职,不获已而登斥奸讼枉之言,然非害切于国民而痛切其肌肤,则告讦之宵人耳,诛之可矣。一兴一废,一张一弛,进臣民而酌其可否,既已无疑矣;而犹为异说焉,斥之可矣。言虽甚当,不授以官;其效虽登,必进以礼。
大臣坐论,日侍于燕间;谏诤有官,各责以言职。非是者,虽或兼容并包,而必厚防其生事启衅之伤。自匪佥人,恶有舍闺门子弟之职,置四民耕读之恒,弃官守慎修之纪,旦揣夕摩,作为皦皦炎炎之论,以动人主,而侥幸显名之与厚实哉!
舜之耕稼陶渔而取人为善,人无所利于耕稼陶渔之夫,而言之不善者鲜矣。其为帝也,以耕稼陶渔之听听天下之言,则唯禹、皋、稷、契无私利之心,如深山之野人,而后决于从也。故其戒禹曰:“无稽之七,使以。”而岂以利情诱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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