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百九十五章 知了长鸣 (第2/3页)
把北京的土特产给母亲,转身走进卧室,放下行李休息。看着熟悉的房间,心里渐渐平静下来。我知道,生活还要继续,不管遇到什么困难,都要勇敢地面对。
八月底的日头把马伏山晒得蔫蔫的,土路被车轮碾出的辙印里积着发亮的尘土,风一吹就打着旋儿往人裤脚钻。
那扬媚的笑容在我心里盘桓了整个夏天。我做了一个梦,就是在广州冠花帽厂与扬媚在一起散步的情景。
“起来了?”母亲正在灶台前烙玉米饼,见我进门,手里的锅铲顿了顿,没多问,只往灶膛里添了把柴,“锅里炖着绿豆汤,凉着呢。”
我自己拿起一个大碗盛了一碗,一刻不停地喝完了,好舒服的汤,真解暑。
父亲蹲在门槛上编竹筐,竹条在他手里灵活地翻飞,抬头看了我一眼,目光在他空落落的脸上停了停,又低下头,“北京……热吧?”
“嗯,热。”我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。我没说扬媚没出现,没说自己在陌生的街头晃了两天,没说夜里躺在酒店床上,听着窗外的车声,翻来覆去地想,自己是不是哪里做错了。
接下来继续睡觉,我把自己关在屋里。这是我从小住的房间,墙上还贴着中学时得的奖状,有一张最让我难忘“书山有路勤为径,崎岖路上潘高峰”。角落里堆着我多年来写废的稿纸。窗外的蝉鸣一阵比一阵急,正午时尤其热闹,像是有成百上千只蝉在比赛谁的嗓子更亮,声嘶力竭的,吵得人心里发慌。
我蒙着被子睡觉,却总在半梦半醒间看见扬媚的笑脸,又猛地惊醒,盯着房梁上的蛛网发呆。母亲端来饭菜放在木桌上,我只勉强扒拉两口。父亲来过一次,认为我睡着了,其实我听见他的脚步声,就知道是他进来了。我翻身看着他。他说:“地里的玉米该掰了,等你缓过来,我们一起去。”
暑期的最后两天,雨终究没下来,天却阴沉沉的,像憋着一场更大的闷气。蝉鸣不知疲倦,从院坝周围的老槐树上、核桃树上涌过来,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。美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,猛地掀开被子,推开门冲了出去。
“你去哪?”母亲在堂屋喊他。
“透透气。”他没回头,踩着院坝里的尘土,走到老槐树下。
树影斑驳,阳光透过叶隙洒在地上,晃得人眼晕。一只蝉正趴在离他不远的树干上,黑亮的外壳泛着油光,腹部一鼓一鼓的,声浪就是从那里发出来的,尖锐、执着,带着股不管不顾的劲儿。我盯着它看,忽然想起生物课本上说,蝉要在地下待上三五年,甚至十几年,才能爬出来,褪去外壳,长出翅膀,可成虫的寿命却只有短短几十天。
这么多年的蛰伏,就为了这几十天的鸣叫?
我又抬头看四周,核桃树上、篱笆边的枣树上,到处都是蝉的身影,有的正趴在枝桠上振翅高歌,有的刚从土里钻出来,嫩白的身体还没完全变黑,笨拙地往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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