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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卷 最后的冥王 第十八章 神器

    第二卷 最后的冥王 第十八章 神器 (第2/3页)

一下,但随即又恢复了恭敬:“谢谢小姐,不过这是您特意带回来的,我……”

    “拿着吧。”夏念初打断她,她的目光在盒子里的巧克力上扫过,准备给小月挑几颗。

    她的动作停住了。

    眉头,微微蹙起。

    手指悬在盒子上方,没有落下。

    “怎么了,小姐?”小月察觉到了她的异样。

    夏念初没有立刻回答。

    她的目光在盒子里仔细地、一遍遍地扫视。从第一颗到最后一颗,从左到右,从上到下。

    她抬起头,看向小月,眼神里带着真实的困惑:

    “巧克力……好像少了几颗。”

    -૮・ﻌ・ა

    ૮₍◜ෆ◝.₎ა

    ⸝⸝⸝╸▵╺⸝⸝⸝

    同一时刻,航城旧巷深处。

    时间在这里的流逝方式,似乎与临江别墅截然不同。

    没有晨光渐进的温柔,没有水晶窗折射的彩虹,没有天鹅绒大床和紫楠木床头柜。

    这里只有恒定。

    收藏室里那种均匀的、仿佛从空间本身渗透出来的淡白色微光,永远保持着同一个亮度,同一个色温,同一个……存在感。

    它照亮一切,却不在任何物体上投下阴影。

    它充满空间,却不会让空气产生“明亮”或“昏暗”的质感。

    它只是存在着,如同这个空间本身一样,超越了常规的物理规则,自成一体。

    而在这样恒定微光的中央,在那条宽阔的、光洁如镜的中央——

    多了一张床。

    一张极其简单的、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木床。

    没有雕花,没有漆面,就是最普通的榉木框架,上面铺着一层薄薄的、洗得发白的棉布床单。

    床的四角立着四根同样简陋的木柱,撑起一顶素色的、毫无装饰的麻布帷帐。

    这床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荒诞的对比——左侧是巍峨耸立、直抵天花板的深色书架,上面摆满了玄奥莫测的典籍;右侧是森然列阵、散发着实战凶厉之气的兵刃之墙;地面是光可鉴人、深沉如夜的黑色石材。

    而在这中间,却摆着一张像是从哪个农家搬来的、质朴到近乎寒酸的木床。

    床上,躺着一个人。

    黎川。

    他闭着眼睛,呼吸平稳而绵长,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。

    身上还穿着那套残破的、沾着血迹和尘土的藏青色校服,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,那些曾经密布的金红色裂纹,已经全部消失不见。

    皮肤光滑,完好无损,甚至透出一种健康的、莹润的光泽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但那种濒死般的、毫无血色的惨白已经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消耗过度后的、略带疲惫的正常肤色。

    最引人注目的,是他的胸口。

    那张暗红色的、来自第二要塞的血色信封,正悬浮在他胸口上方约三寸的位置,静静地、缓缓地旋转。

    信封表面依旧流淌着暗沉的血色光泽,但此刻,从那血色深处,正渗出一缕缕极其微弱的、淡金色的光丝。

    那些光丝如同有生命的触须,从信封表面延伸出来,轻柔地缠绕在黎川的身体上——胸口,四肢,脖颈,甚至额头。

    它们像是在探查,又像是在连接,更像是在……输送着什么。

    床边的矮凳上,观老安静地坐着。

    他依旧穿着那身深灰色的、熨烫得不见半分褶皱的中山装,坐姿笔直如松,双手自然架于膝上。

    那双深潭般的眼睛,此刻正静静地凝视着床上的黎川,目光里没有急切,没有担忧,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、客观的观察。

    他的视线在黎川脸上每一寸皮肤、每一次呼吸的起伏、甚至睫毛每一次微不可察的颤动上扫过,像是在读取某种复杂的数据,又像是在验证某个重要的推测。

    而在矮凳旁边的地面上,那只肥硕的土拨鼠——阿三,正以一种极其人性化的姿势坐着。

    它两只后爪盘起,肥嘟嘟的屁股坐在地上,两只前爪则捧着一根……水晶签子。

    签子约莫一尺长,通体透明,像是用水晶雕琢而成,表面流转着淡淡的七彩光泽。而签子上,串着五六个圆溜溜的、同样晶莹剔透的“丸子”,这些丸子内部都封存着一缕缓缓旋转的、不同颜色的气雾——赤红,靛青,明黄,月白,深紫。

    阿三用它那短小的爪子,极其灵巧地握着水晶签子,将一颗“丸子”送到嘴边,然后张开嘴——

    “咔嚓。”

    清脆的、仿佛冰晶碎裂的声音。

    它把那颗丸子咬下来,在嘴里咀嚼,腮帮子鼓鼓的,黑豆小眼睛满足地眯起来。那模样,像极了夜市上撸串的大叔,只是它撸的“串”,是某种蕴含着精纯能量的、凡人根本无法理解的东西。

    它一边嚼,一边转过头,看向床上的黎川。

    那双黑豆小眼睛里,不再是之前的戏谑或嫌弃,而是流露出一种清晰的、毫不掩饰的惊叹。

    一个稚嫩的、带着浓浓惊叹情绪的声音,直接传入了观老的意识:

    “老观,这小子……简直是个怪物。”

    观老没有转头,目光依旧落在黎川身上,只是极轻微地、几乎不可察觉地点了点头。

    “他说的一点没错。”老人的声音很轻,像是在自言自语,又像是在回应阿三的意念,“这孩子的灵魂……不,不仅仅是灵魂。是他的整个‘存在’,都像是……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最贴切的形容:

    “……一块刚刚从矿山里挖出来的、杂质密布的堕铁。”

    阿三又咬下一颗丸子,咀嚼着,意念里带着好奇:“铁?”

    观老缓缓说道,“在刚才那几个小时里——在第二要塞那个‘坐标’的牵引下,在里面那具‘血骸’的威压下——他经历了什么?”

    他的目光变得深邃:

    “那不是普通的锤炼。那是用那封信做砧板,用其中‘灵’的情绪做锤头,用里面那种狂暴的我都无法理解的气做火焰……进行的一次,彻底的、暴烈的、近乎毁灭性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千锤百炼。”

    “一封至少都是半‘源级’的气引的锤炼。”

    阿三咀嚼的动作停住了。

    它转过头,再次看向黎川,看着这个少年逐渐充满“气”的内核。

    小眼睛里的惊叹变成了某种更复杂的情绪——有震撼,有疑惑,还有一丝……不易察觉的渴望?

    “所以,”它的意念传来,“他现在……”

    “杂质被剔除了大部分。”观老接过话头,声音里带着一种学者般的冷静,“灵魂的强度提升了至少一个半量级。气与肉体的同步率超过百分之七十——这已经超过了许多在要塞世界历练过两三年的家伙。”

    他顿了顿,补充道:

    “更重要的是,他的‘气’开始显露出某种……‘形’。”

    “形?”阿三歪了歪脑袋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观老缓缓吐出一口气,“虽然还很模糊,还很微弱,但确实已经开始有了‘轮廓’。就像一块粗胚,在经历了初步的锻造后,已经能看出它未来可能成为的……”

    “兵器的形状。”

    阿三不说话了。

    它放下水晶签子,两只前爪抱在胸前,用一种全新的、更加专注的目光审视着床上的少年。

    不再是看一个“有趣的玩具”,而是看一件……正在成型的神器。

    时间在沉默中流逝。

    大约又过了十分钟。

    忽然,黎川的睫毛颤动了一下。

    很轻微,像是蝴蝶振翅前最细微的预兆。

    观老的目光瞬间聚焦。

    阿三也立刻坐直了身体,连爪子里剩下的半颗丸子都忘了吃。

    床上的少年,眉头极轻微地蹙起,嘴唇无声地开合了一下,像是要说什么,却发不出声音。

    他的手指——搭在身侧的右手食指——极其轻微地,弯曲了一下。

    紧接着,是整只手。

    五指缓缓收拢,握成拳头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。

    再然后,是他的呼吸节奏变了。

    从平稳绵长,变得略微急促,胸腔起伏的幅度加大,喉结上下滚动了一次。

    最后——

    他的眼睛,睁开了。

    没有猛地睁开,没有茫然四顾,没有惊惶失措。

    是缓缓地、极其平稳地睁开。

    那双眼睛睁开后,没有立刻聚焦。瞳孔在淡白色的恒定微光中微微收缩,适应着光线。眼白上还残留着几缕细微的血丝,但眼神深处……

    不再是之前的沉寂如古井。

    也不再是绝望时的空洞涣散。

    而是一种清澈。

    一种仿佛被暴雨彻底洗刷过后的、万里无云的晴空般的清澈。清澈之下,是难以言喻的疲惫,但那疲惫并不沉重,反而像是卸下了某种重担后的、释然般的轻盈。

    他眨了眨眼。

    视线从模糊到清晰,最先映入眼帘的,是头顶那顶素色的麻布帷帐。然后是帷帐之外,收藏室高耸的、看不到尽头的天花板,和那均匀流淌的淡白色微光。

    他转过头。

    看向左边。

    巍峨的书架,玄奥的典籍。

    看向右边。

    森然的兵刃,冷冽的寒光。

    最后,他的目光落在前方。

    落在床边矮凳上,那个穿着深灰色中山装、坐姿笔直如松的老人身上。

    以及老人脚边,那只正捧着一根水晶签子、嘴里还鼓鼓囊囊、黑豆小眼睛正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……肥硕土拨鼠。

    四目相对。

    不,六目相对。

    空气凝固了大约三秒。

    黎川的嘴唇动了动。

    他想说话,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,发不出任何声音。

    他想坐起来,却发现全身的肌肉都处在一种极度的、仿佛刚刚跑完一场马拉松般的酸软之中,连抬起手臂都异常艰难。

    观老静静地看着他挣扎。

    没有伸手帮忙,没有说话安抚,只是静静地看着。

    直到黎川终于用尽全身力气,勉强用胳膊肘撑起上半身,靠在简陋的床头上,大口喘息时——

    老人才缓缓开口。

    声音平和,却带着一种奇异的、仿佛能穿透疲惫直达灵魂深处的力量:

    “欢迎回来,孩子。”

    黎川抬起头,看向老人。

    他的眼神里有太多东西——困惑,茫然,残留的惊悸,还有一丝……对那四个字的、下意识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好久不见”。

    那具血色骸骨,那团燃烧的火焰之眼,那朵妖异的彼岸花,还有最后直接烙印在他意识深处的、那四个字。

    他张了张嘴,终于发出声音。

    沙哑,干涩,像是破旧的风箱:

    “我……”

    只说了一个字,就卡住了。

    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
    问“我昏迷了多久”?问“那张信封是什么”?问“那具骸骨是谁”?问“那句‘好久不见’是什么意思”?

    问题太多,多到堵在喉咙口,一个都挤不出来。

    观老似乎看穿了他的困境。

    老人缓缓站起身,走到床边。他没有居高临下,而是微微弯下腰,让自己的视线与靠在床头的黎川保持平齐。

    他伸出手。

    不是去扶黎川,而是指向黎川的胸口——指向那张依旧悬浮在那里、缓缓旋转、散发着淡金色光丝的血色信封。

    “它,”观老的声音很轻,却字字清晰,“现在属于你。或者说,在昨晚的十一点五十八分,就已经属于你了。”

    黎川低下头,看向自己的胸口。

    那张信封离他如此之近,近到他能清晰地看到皮革表面每一丝细腻的纹理,看到暗红色深处那些若隐若现的、如同血管般蔓延的符文,看到那些淡金色光丝从信封延伸出来,轻柔地缠绕在自己身上,带来一种奇异的、仿佛血脉相连的温暖触感。

    “属于……我?”他喃喃重复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观老直起身,负手而立,目光落在信封上,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难明的情绪——有感慨,有欣赏,或许还有一丝……如释重负?

    “你成功了,孩子。”他说,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清晰可辨的、真实的赞赏,“你激活了它。你通过了‘坐标’的初步认证。你承受住了其中的困难。你……跨过了那一步。”

    黎川的呼吸微微一滞。

    他想起了那具巍峨的血色骸骨,想起了那几乎将他碾碎成基本粒子的恐怖威压,想起了自己一寸寸崩溃又再生的肉体,想起了最后那道齐腰高的血色门槛,想起了自己抬起右脚、跨过去的瞬间…

    “这封信,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。”少年声音有些颤抖。

    观老沉默了。

    过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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