怒江血 (第2/3页)
肖扬示意赵铁山。赵铁山从怀里掏出一把用红色布条缠了刀柄的短刀,也分了几把给灰牙:“我们的人,用这个。见刀如见人。”
“好!”灰牙将骨链戴上,将短刀插在腰间,“子时三刻,在‘乱石滩’上游的‘回水湾’汇合。记住,汉人,别耍花样。不然,怒江里的鱼,会吃到你们所有人的肉。”
“彼此彼此。”肖扬淡淡道。
双方迅速分开,各自消失在黑暗中。一场针对官兵的、近乎自杀式的突袭,就在这漆黑的江滩上,被两个截然不同的势力,用最原始的方式敲定。
回到小船,赵铁山低声道:“肖先生,这帮生番,信得过吗?别到时候背后捅我们刀子。”
“信不信得过,都要打。”肖扬望着漆黑的下游江面,“我们没有选择。刘振必须打掉,否则我们寝食难安。灰牙他们想要好处,暂时不会翻脸。但打完之后……”他眼中寒光一闪,“就看谁手快了。告诉兄弟们,打起来的时候,留个心眼。除了刘振的大船,其他小船,能抢就抢,抢不了就烧。战利品,尤其是弩机和铁甲,一定要掌握在我们手里。”
“明白!”
五条小船再次启程,如同幽灵般顺流而下,朝着预定的战场“乱石滩”漂去。每个人都检查着自己的武器,将“***”和“炸药包”放在最顺手的位置,默默计算着引信燃烧的时间。空气凝重得能拧出水来。
时间在寂静和江流的咆哮中缓慢流逝。寅时末,天色依旧漆黑如墨,五条小船悄然滑入“乱石滩”上游不远处一个被巨大礁石环抱的、水流相对平缓的“回水湾”。这里,灰牙和他的七八条独木舟已经等在那里了。
没有交流,双方只是互相点头示意。灰牙指了指下游隐约传来隆隆水声的方向,比划了一个“包围、突袭”的手势。肖扬点头,示意自己人准备。
所有人再次检查装备,用布条缠紧兵刃防止反光,用绳子将“炸药包”捆在身上。生番们则纷纷口含芦管,悄无声息地滑入冰冷的江水中,如同一条条水蛇,朝着下游潜去。
肖扬深吸一口气,对赵铁山点了点头。五条小船悄然划出回水湾,借助礁石的阴影和水流的掩护,朝着下游那隆隆水声传来的方向,缓缓靠近。
“乱石滩”名副其实。江心怪石嶙峋,如同巨兽的獠牙,将原本宽阔的江面撕扯得支离破碎,形成数条狭窄而湍急的航道。水声轰鸣,震耳欲聋,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声响。
就在这震耳欲聋的水声中,一支船队正艰难地穿行在“乱石滩”最外侧、也是相对最“平缓”的一条航道上。八艘大小不一的船只,打头的是两艘较小的哨船,中间是两艘体量明显大得多、挂着“刘”字将旗和清澜郡兵旗号的战船,后面跟着四艘运兵和辎重的货船。船上的官兵显然对这险恶的水道十分忌惮,航行速度很慢,船工和舵手全神贯注,兵丁们也大多集中在船舷内侧,警惕地望着周围黑暗的江面和嶙峋的礁石。
刘振站在为首战船的船头,脸色阴沉。他接到周文昌的密令,要求他“伺机而动”,最好能趁方经历和西河村两败俱伤时,一举荡平西河村,擒杀方经历,将“剿匪”和“平乱”的功劳揽到自己头上。但他没想到西河村如此难啃,方经历又来得这么快。如今方经历占了“大义”,他若贸然进攻,就是反。可不进攻,周文昌那边无法交代,自己也可能被方经历秋后算账。他只能带着船队在这上游逡巡,等待时机,心中烦躁不已。
就在刘振心神不宁之际,异变陡生!
“嗖!嗖嗖!”
几声极其轻微、几乎被水声淹没的锐响,从侧前方的黑暗江面上传来!紧接着,几点微弱的火星,划着诡异的弧线,落在了打头那艘哨船的船舷和甲板上!
是火箭?不,速度太慢……刘振一愣。
“轰!轰轰轰!”
震耳欲聋的爆炸声,几乎压过了“乱石滩”的水声,骤然在哨船和紧随其后的战船侧舷炸开!火光迸现,浓烟翻滚,破碎的木板和人体残肢伴随着惨叫声冲天而起!
“***”!是西河村那种会爆炸的妖物!
“敌袭!是西河村的匪类!在那边!放箭!撞过去!”刘振毕竟是沙场老将,虽惊不乱,立刻判断出袭击来自左前方黑暗中的几处礁石阴影,厉声下令。
然而,就在官兵的注意力被爆炸和火光吸引,弓弩手慌忙瞄准左前方,战船试图调整方向撞击时——
“哗啦!”
“哗啦!”
船队右舷、甚至船底,同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撞击声和凿击声!紧接着,更多的、燃烧着引信的“***”和“炸药包”,从几乎贴着船舷的水面下被抛了上来,或者用简陋的投石索甩上甲板!
是生番!他们从水下摸过来了!
“水鬼!有水鬼凿船!”
“下面有人!在右边!”
“拦住他们!啊——!”
船上顿时大乱!官兵们既要防备左前方礁石后可能射来的冷箭和“***”,又要应付从水下和右舷不断冒出来的、如同鬼魅般的生番袭击,顾此失彼。更要命的是,这“乱石滩”水道狭窄,船只转动不灵,互相挤靠,更加剧了混乱。
“灰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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