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:古卷解码 第六章:断层之痕 (第2/3页)
口变动图景。周三晚老地方见。”
林薇回复:“收到。我正在整理明清易代前后的人口瓶颈期遗传信号数据,可与档案对照。”
她关掉邮箱,望向窗外。秋日的阳光透过玻璃,在实验室的地板上投下清晰的光影分割线。
一边是现代的基因测序仪,一边是书架上的古籍影印本。
一边是碱基序列组成的血脉密码,一边是墨迹记载的文明记忆。
而她的工作,正是要在这两者之间,搭建一座对话的桥梁。
【历史闪回线】
明崇祯十年(1637年),江西奉新,宋应星书斋。
油灯下,五十岁的宋应星正在校对《天工开物》最后一卷的刻版清样。他面容清瘦,眼窝深陷,但目光专注如炬。
书斋里堆满了手稿、草图、实物样本:水车模型、蚕茧标本、矿石碎片、金属锭、甚至还有一架简化版的“连弩”机关。墙上挂着巨大的《中华物力全图》,上面标注着各地物产和工艺分布。
“东家,这‘冶铁’卷的‘生熟铁连续冶炼法’,刻工说有几处线条太密,刻版容易崩。”年轻的助手捧着一块梨木板进来,面露难色。
宋应星接过木板,就着灯光仔细看。那是他亲自绘制的“串联式高炉”结构图,用细如发丝的线条表现炉体内腔、风道、出水口的复杂结构。
“不能简。”宋应星摇头,“此法乃汇集河北、山西数位老师傅毕生经验,又经我实测改良而成。省一道风门,火候便差一度;少一个出水口,铁质便杂一分。必须原样刻出。”
“可是刻工说……”
“加钱。”宋应星平静地说,“告诉他们,这一卷的刻版费,我加三成。但线条一根不能少,位置一分不能错。”
助手欲言又止,最终还是抱着木板出去了。
宋应星继续校对下一卷《珠玉》。这一卷记载了南海采珠、和田采玉、乃至“假珠伪玉鉴别法”。他特意在“鉴别法”一节加重了笔墨——时值明末,世风日下,珠宝作伪之术泛滥,他希望此书能教人识真。
校对到“金刚石”条目时,他停下笔,从抽屉里取出一块用软布包裹的黑色矿石。这是几年前一位闽南海商所赠,说是“西洋夷人”带来的“最坚之物”,可划玉削铁。
宋应星用金刚石在试金石上划了一道,痕印深彻。他沉思片刻,在稿纸边补注:“此石之坚,冠绝万物。然中原罕见,皆自西洋传来。或可寻其矿脉,若能自产,则利器制造,必有大进。”
但他心里知道,这“或可”二字,多半是空想。朝廷财政捉襟见肘,边患日益严重,谁还有心力去海外寻矿?就连他这本《天工开物》,也是变卖祖产、友人资助才得以刊印。
“爹爹。”女儿的声音从门外传来,“夜深了,该歇息了。”
宋应星抬头,看着女儿端来的热粥,心中一暖,又复一酸。他三个儿子,长子早夭,次子苦读科举却屡试不第,幼子尚小。毕生心血所著的这本“工贾技艺之书”,在士大夫眼中是“奇技淫巧”,在科举路上毫无用处。他常自问:我这般耗尽家财,刊印此书,究竟为何?
“爹爹是在想,这书有没有人读吧?”女儿轻声说。
宋应星苦笑:“你也看出来了。”
“女儿虽不懂那些机器图样,但知道爹爹书里写的,都是让百姓吃饱穿暖、让匠人造出更好器具的实在学问。”女儿说,“这样的书,现在没人读,将来总会有人读的。就算……就算世道再乱,只要书在,学问就在。”
宋应星眼眶微热。他翻开《天工开物》序言,其中写道:“卷分十八,目逾百二,虽未尽天地之妙,亦颇究人巧之极。愿后之君子,鉴此拙编,或可补《考工》之未备,开物成务,利济生民。”
开物成务,利济生民。
这八个字,是他一生的志业。
他不知道,仅仅七年后,李自成将攻破北京,崇祯帝自缢。
他更不知道,九年后,清军铁蹄将踏遍江南,他所珍视的文明将遭遇空前劫难。
而他这本凝聚了明代科技精华的《天工开物》,将在清代长期湮没无闻,直到民国才从日本寻回翻刻本。
此刻,他只知道,要把自己看到的、学到的、验证过的,一字一句,一图一画,尽可能完整地记录下来。
油灯渐暗。
宋应星添了灯油,继续校对。
窗外的夜色,深沉如墨。
但书斋里的这盏灯,这双手,这颗心,还在为后世点着,写着,跳动着。
【现代线】
当晚,“求真论坛”秘密会议。
这次除了核心成员,还多了两位新人:一位是科技史专业的研究生小顾,负责文献数据库建设;另一位是退休的机械工程师老谭,擅长古代机械原理复原。
沈教授先通报进展:“清宫造办处档案中,关于‘废止前明器样’的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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